365wm体育上世纪九十年代,我在山区一所农村中学工作了八年。在我四十年的教育生涯里,那八年的时光有欢乐更有辛酸和无奈,努力和奋斗终使一所破败不堪的学校变成了花园式学校,她给我带来了诸多的荣誉和记忆。
初到学校时,学校只有两座简易楼房,还是七十年代初村民兑工兑料修建的,虽砖木结构,却窄小低矮,简易破旧。校园坑坑洼洼没有院墙没有大门。那时正是号召“人民教育人民办”的时期,国家财力不足,只有靠学校自筹资金建设。我跑资金协调各种关系,短短的几年时间修了围墙,建起了大门,并新建了一座办公楼,一座教学楼,改造了原有的教学楼。设施基本齐全后,我们开始了绿化美化校园的工作。我和施工队的老板跑市区几所学校考察,结合学校的实际设计了绿化方案。建了花池、花坛、甬道。教学、生活、办公各区用花墙月亮等造型各异的小门分开。建好后,绿化问题难住了我们,绿化公司报价昂贵。当时学校已经承受不了。后勤处的世义主任突发奇想,“校长,我们南山的山坡到处是羊胡草,”他一边讲一边比划着,“那草同城里公园里植的草没啥两样。”
羊胡草,学名什么,至今我也没弄明白。因形似山羊的胡子而得名。在我老家的山上也有,它长在大山的阴面,叶子细而长,柔软如丝。如果能在校园植上这样的草,一定不亚于绿茵茵的足球场上的青草。于是我安排世义回家采挖,他的家在黄河边上,黄河对岸的山上到处是这种草,我让他再带一个人去。“不用,我一个人就行。”他信心满满,“我家人在家也是闲着,我们一齐到山上挖。”我再三交待注意安全,“放心,我们常在山上跑。”山里人把爱人称为家人或屋里人。
山里人厚道、实诚、心底善良。我才到那所学校时,由于种种原因心情不好,有段时间身体也不适。世义的爱人自己买来烧香拜佛的东西在家里为我祷告祈福,虽有点唯心,但那份真诚,现在每每想起仍感动不已。
世义回去后,老师们利用课余把校园花池深翻一遍,连那些小石块一类的杂物也拣拾得干干净净,专等他背回来植草皮。第三天下午,终于等他背回来一大袋羊胡草。后勤上几位老师组织炊事员连夜栽上并浇了水。许是水土不服,或许这种野草根本不适合人工栽种,虽经细心管理按时浇水,那些草们还是全部枯萎了。
学校里的孩子们大都来自周边农村,他们朴实可爱。课间站在花池边看着枯萎了的小草叽叽喳喳议论着,商量着。星期天他们别出心裁地带来了山坡上的各式各样的花。麻梨花、野菊花、桃花、杏花。还有很多叫不出名的野花都栽在了校园花坛里。有的学生还带来了花籽撒在花池中。那年秋天,我办公室门前的花池里一丛丛的夜来香开放了。这种花不事张扬,太阳落山后她才悄悄地舒展开那灿烂的笑脸,像骄羞的山村少女,妩媚多姿。晚上工作累了,推开窗户,那花香争先恐后挤进小屋。立时,淡淡的香味弥漫开来。有时,为了和那些花门亲密接触,脆打开窗户睡觉。早上太阳刚一露脸,娇艳的花朵就收起了笑脸。是的,她们太娇气了,承受不住阳光的灼烤。
校园花坛花池虽栽满了各种野花,但毕竟不伦不类,不登大雅之堂。一次偶然的机会,我遇见了一位曾在一起工作过的林君。他已是事业有成的老板了。谈起校园绿化,他大手一挥,“小事,咋不早说。”然后给我说了一家绿化公司的地点,“去拉吧!记个帐就行。”我将信将疑。第二天租了一辆小型货车,到了那里说明情况,园艺场的老板看了我们带的校园规划图,并推荐我们要栽的花木,然后安排两位工人采挖。临走的时侯,老板还给了一包草籽,“这草贱,不需特殊护理,和种小葱差不多。”
回到学校,老师们带领学生很快把拉回来的花木栽好,校园东南角的水池边还栽了几丛竹子,花池的空地种上了草籽。只几天的功夫,小草便露出了尖尖的角,那嫩嫩的尖芽像刚出土的小葱,怕阳光晒着,老师们找了草垫子盖着。我的办公室紧挨种草的花坛,每天早晚我都用水管喷一次水。掀开草垫,小草已露出绿绿的圆圆的小叶片,许是阳光的作用,几天光景草萍里就绿茵茵的了。我们把那种草叫三叶瓣,小草每个茎上都长着三片小叶。许是水土肥沃,山上气候适宜,这种小草长得最欢,夏天那种绿就铺满了校园。学校门口的两棵垂柳亭亭玉立,拖着长长的柔条在微风中揺来摆去,甬道两旁的冬青青翠欲滴,花坛旁的红叶柳更显丰姿卓约。春上载植的各种花木更把学校点缀得娇媚多姿。
学校的发展赢得了社会的好评,《教育时报》《济源日报》《济源教育》都做了专题报道。到学校采访的记者对学校的布局环境都给于了极高评价。
离开那所学校转眼已二十多年了,那所洒下汗水,有欢乐、更有辛酸的学校早已合并到镇上了。但我还时常想起山那边的那所学校,想起在那里工作的点点滴滴,想起共同工作的老师们,想起我们亲手绿化的校园。
许奎明,河南济源人,退休教师。喜欢清静独处,爱好音乐和阅读。偶尔信手涂鸦以自娱自乐。